—33—
—深渊凝视—
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兵荒马乱，关于西弗勒斯性取向的问题被暂时搁置。在英国魔法界混乱不堪的情况下，OWLs却是如期而至。伏地魔和凤凰社在所有问题上都争执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但在考试问题上却高度统一——试是必需要考的，而且题目比往年还要更难。
哈利·波特教授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理所应当的投入到了马不停蹄的备考补课，接受监考培训，以及准备监考的工作中。
而孩子们则都专心致志埋头苦读，就连劫盗者三人组也恨不得是二十四小时泡在图书馆里，在知识的风口浪尖上乘风破浪。因为波特教授在考试前突然声称，谁没考出六个以上的O就不能参加暑期的特别训练课程。西里斯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有如五雷轰顶一般差点原地裂开，他只有飞行课和黑魔法防御课有把握拿到O。
六月底，霍格沃茨的五年级生参加了今年的OWLs考试，十二门课程考完之后，学校正式放假。
莉莉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时完全没了考前的悠然自得。她一出教室就旋风一般冲出去，挤开斯莱特林的蛇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袍角，低声下气央求学神跟她对答案。
“我占卜真的没考好啊！题目出的也太偏门了吧，我在书上根本没看到过！西弗勒斯你倒数第一题是怎么写的？对了，是不是有一题的答案是预示着会碰到渣男还是海王什么的，还是恋情得不到回应之类的？我觉得这个答案也太扯了……”
西弗勒斯嫌弃地把自己的衣角抽出来，一脸冷漠大步流星往前走。
经过五年相处，两院的吃瓜群众已经接受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这对奇异的蛇狮组合，就像他们已经习惯了斯内普天天和劫盗者三人组斗得你来我往，以及雷古勒斯·布莱克和西里斯·布莱克这对诡异的兄弟时而勾肩搭背时而大打出手。拜他们所赐，现在红色和绿色搅在一起都不显得那么扎眼了。
不过看莉莉不顺眼的斯莱特林学生大有人在，比如说卡罗兄妹，他们甚至组成过什么“让泥巴种远离蛇院之王协会”，想尽办法阻止莉莉·伊万斯接近西弗勒斯·斯内普。
阿莱克托·卡罗朝着莉莉尖声嘲讽，“伊万斯，别老缠着西弗勒斯了，你没看到他根本不想理你吗？考得不好去找你的麻瓜妈妈哭去吧，抓紧退学，滚出魔法界！”
莉莉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回头反击，“等你能拿到及格再来跟我说话！我不跟智商低的人对话，怕被传染上会变笨的病毒！”
阿莱克托气得跳脚，“病……病毒是什么玩意？你这个低劣的泥巴种！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
雷古勒斯正靠着楼梯扶手等着西弗勒斯。
不得不说，布莱克家的这个外貌基因实在是强大，才十五岁的雷古勒斯长得腰细腿长肩宽头小，这两年蹭蹭长过了180，侧脸线条精致地像是刀刻出来的一般，往那里一站就像是个女性杂志封面男模，许多路过的学姐学妹们都在偷偷看他。
但雷古勒斯本人对此毫无所觉，他几天前就和西弗勒斯约好，等考完试有重要的事情要聊。看到一红一绿两道身影迅速朝着自己接近，雷古勒斯微笑着抬起手，对着一脸冷漠的学长和满脸焦虑的学姐挥挥手。
莉莉看到雷古勒斯就转而开始向他哭诉，“完了完了，我觉得我考砸了，哈利会不会生气？不会不让我参加特训了吧？”
雷古勒斯拍拍学姐的手臂安慰她，“你肯定没问题的。”
大家对莉莉这怪异的考试后焦虑综合征早都见怪不怪了。
每次她都是考前信心满满，考完忧心忡忡，成绩没出来提心吊胆一定完蛋，成绩出来洋洋得意不愧是我，每个学年她都在循环往复重复这个过程。要不是莉莉是个大美女，她的这种烦人行为可能早就要挨同学的揍了。
西弗勒斯懒得搭理她，脚步飞快走下盘旋楼梯，“你现在就像个康沃尔郡小精灵一样烦人。”
莉莉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那你跟我对对答案嘛！只对占卜课就行！”
西弗勒斯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我和雷古勒斯有事要谈。”
“啊？”莉莉这才发现他们走的方向的确是往斯莱特林休息室，得到了明确的逐客令，莉莉撇了撇嘴，“你们要聊什么，不能带上我吗？”
雷古勒斯抱歉地笑笑。
“男人之间的话题？”莉莉伸出了一根小拇指，比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啊？”雷古勒斯一脸懵懂。
“算了，你还小。好吧，再见。”莉莉也不纠结，她暧昧地对着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旋转楼梯的走了，那边是去往哈利办公室的路径。
···
西弗勒斯的休息室从一年级一直到五年级都是单人间，估计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他毕业。在斯莱特林们的认知中，斯内普只需要小弟，不需要室友。再说，也没人能顶得住他那充满了蔑视的眼神和溢满了毒液的牙口。
西弗勒斯的寝室已经从一开始的一居室扩充到了现在的两居室带一个巨大的玻璃窗，从落地的窗户能看到黑湖的湖底。
每次雷古勒斯对着那扇窗户都感觉到脊背发冷，总觉得那浓绿色的水后面隐藏着什么巨大而可怕的生物。就算是西弗勒斯告诉他，这是一面单向玻璃，只能从内往外看，外面看不见里面，他依旧觉得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窥探的毛骨悚然感。
雷古勒斯默默的把窗帘拉好，然后在壁炉前的沙发里坐下。
此时西弗勒斯已经脱了外袍，正坐在单人沙发里翻今天刚到的信件。
第一封是学校发的五年级放假通知，第二封信封手感非常考究，果不其然在翻过面之后他看到了印着马尔福家族族徽的火漆印章。
西弗勒斯把没拆开的信丢在茶几上，而另外一边，特别懂得待客之道的高档茶具组合正在自动的泡茶，倒满茶水的白金色茶杯殷勤地飞到了雷古勒斯的手边上。
雷古勒斯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个东西，毕竟斯内普学长可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
西弗勒斯仿佛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这是上个月马尔福送的，哈利说好用。”
高级茶具，确实符合卢修斯学长的风格。
雷古勒斯了然笑笑，“怪不得。”
“你说有事找我商量，”西弗勒斯直直看向雷古勒斯，“是有关于……哈利突然教我们大脑封闭术这件事吧。”
西弗勒斯向来不喜欢绕圈子，除非是面对哈利·波特。
雷古勒斯点头，“对，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
西弗勒斯挑眉，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前段时间我第一次参加了食死徒聚会，贝拉带我去的，你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忠实的食死徒，我迟早也会是其中之一。等明年我十六岁，神秘人会亲自为我打上黑魔标记，贝拉说这是她的主人承诺给她的奖赏。”雷古勒斯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我觉得我姐姐已经不只是狂热了，她恐怕是痴恋上她的这位主人了，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可怕。”
西弗勒斯倒是没觉得哪里可笑，也没觉得雷古勒斯是真的在笑，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来，“所以，哈利之所以突然教授大脑封闭术，是因为你。”
雷古勒斯弯了弯眉眼，“算是？”
西弗勒斯眉头皱得更深了。据他对哈利的了解，哈利不可能同意雷古勒斯加入食死徒，“你是怎么说服哈利的？”
雷古勒斯捧着茶杯，有点茫然地歪了歪头，“嗯……我不知道。教授一开始坚决反对，但我跟他解释了我家的情况，我肯定跑不掉的。而且，校长也来找过我，虽然我没有把这事告诉教授，但他这些天已经用摄魂取念把我脑子给看得一干二净了。”
西弗勒斯强迫自己先把被哈利看了脑子里尴尬内容的事情扔到一边，让话题继续。
“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西弗勒斯对他的这位校长没有太多感觉，因为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接触。这位校长就像是一个报纸上的照片，一个印在入学通知上的签名，一段校史里的一段描述。他更像是一个符号，而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人。
有那么几次，哈利似乎是故意阻拦了自己和邓布利多之间的接触。比如说，他记得有一次在自己被授予了某个名字很长的奖项之后，邓布利多想要和自己聊两句，但校长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哈利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他们俩中间，阻止了邓布利多的后话。类似的情况似乎还不止一次。
雷古勒斯没注意到西弗勒斯的走神，继续说，“邓布利多教授问我愿不愿意做凤凰社的内应。”
“你？内应？”
雷古勒斯点点头。
西弗勒斯脱口而出，“荒谬！这老家伙疯了？凤凰社的人是都死光了吗？！你可是个纯血的斯莱特林！要是邓布利多只能指望一个四年级的学生为他取得一线赢面，那英国魔法界真的要完蛋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逃出国吧。”
雷古勒斯愣了愣，随后不可遏制地笑出声，笑得几乎把手里所剩无几的茶水给洒出来，“你和哈利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哈哈哈。”
西弗勒斯咬着臼齿翻了个白眼，“笑够了没有”。
“对不起啊学长，是真的挺好笑的……噗……”雷古勒斯好不容易止住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头上溅出来的茶水。他低头看着手指，慢慢说道，“就是因为是斯莱特林，是纯血，才能当卧底啊。像西里斯那样的格兰芬多，别说是卧底了，可能连神秘人的面都见不到就要先吃一百个不可饶恕咒。”
西弗勒斯烦躁地握了握拳，“那你就老老实实当个食死徒，别干间谍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回头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雷古勒斯故作轻松地点头，“当然了，我凭什么给凤凰社卖命啊，我已经拒绝校长了。但是万一……如果再有袭击霍格沃茨这种事……”
西弗勒斯盯着他的眼睛，牙缝里挤出几个词，“莉莉有我和哈利保护，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
雷古勒斯轻松地笑着，“是是是，反正距离我到十六岁还有一段时间呢，也不用现在就这么紧张。”
西弗勒斯皱眉盯着笑得一脸天真无害的雷古勒斯，突然觉得这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有点陌生。
人和人之间也许真的是很难相互理解的。
他真的了解雷古勒斯吗？真的了解莉莉吗？又真的了解哈利吗？
“啊，”雷古勒斯看着茶杯里的倒影，自言自语道，“我如果加入了食死徒，西里斯会怎么想？不会又像一年级的时候一样追着我不放吧……那多少会有点麻烦呢……”
茶杯又自动蓄满了茶水，氤氲的雾气后面，雷古勒斯的眼神显得有几分迷离。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虽然魔法界所有人都羡慕纯血，特别是贵族的纯血，但在西弗勒斯的认知里面，纯血是真的倒霉，比如说自己的母亲，比如说布莱克家的人。
这种潜意识里的同情可能是西弗勒斯对一些斯莱特林的纯血态度还不错原因，比如说卢修斯·马尔福，他也一直觉得这位学长挺可怜的：明明胆子小的要命，还得扛起家族大梁，装出一副高傲强大的样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雷古勒斯才又笑着开口。
“总之，哈利虽然嘴上不赞成我加入食死徒，但他还是愿意教我大脑封闭术，”雷古勒斯表情里有点歉疚，“我大概是让哈利觉得为难了。”
西弗勒斯没好气地下意识回道，“为难得人都瘦了一圈。”
雷古勒斯有点惊讶看着他，“真的吗？”
西弗勒斯别开眼睛，“我……随口说说罢了。”
“我们的哈利教授真的很善良，我猜他肯定不会站在黑魔王那一边，但他似乎跟邓布利多之间的界限也划得非常清楚。”雷古勒斯试探着问，“哈利，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西弗勒斯冷冷道，“两边都不站不可以吗？”
雷古勒斯抬了抬嘴角，“也许会面临必须选择的时刻呢？”
西弗勒斯警惕地皱眉，“什么意思？”
雷古勒斯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的担忧，“我前两天听贝拉说，袭击霍格莫德的食死徒被黑魔王处决了。处决他们之前，黑魔王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那个黑魔法伤痕。”
黑魔法伤痕。
神锋无影。
“他看到你了，西弗勒斯，”雷古勒斯抿了抿唇角，“黑魔王用摄魂取念看到了施放神锋无影的你，这才是今天我必须告诉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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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
啊，我还是喜欢写平静的日常小生活啊，但是他们这日子也平静不起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