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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枕惊鸿》一、腐草为萤.7

#江南黑心挖坑作者诈尸啦!!作者诈尸啦!又来填坑啦!!

#对,就是突然想起LOFTER,突然想起LOFTER上还有好多坑啊!突然觉得似乎好像这篇文章不写完挺可惜的……?

#于是重新开更!小伙伴们不要抛弃我QVQ


【第一章】腐草为萤.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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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坐在清冷的大殿里,隔着纱帐,望着龙床上隐约的人影。

一切都极静,静得几乎是死寂。这金碧辉煌的帝王寝殿,褪却了表面的威严繁华,其实多么像空旷冰冷的陵墓。

她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的坐着,就已经能嗅到那个人身上所散发的陈朽的,接近于死亡的味道。

“静妃啊……静妃?”

纱帐里传来微弱的呼喊声,静妃缓缓抬起眼皮,以她速来温和而平缓的声音回答,“陛下,我在。”

“静妃,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在一旁伺候的高湛赶紧走过来扶起静妃,支使着旁边的小太监帮静妃把椅子放在龙榻旁边。

金色的纱帐被一点点升起,藏于帘幕之后,梁帝那枯朽而干瘪的面容也慢慢露了出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已经再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是这么一个可悲的皮囊。

静妃看着他浑浊无神的眼睛,忽然感到一丝木然的空落。

一代帝王,无论是如何权倾天下,只手遮天,在天命的面前,还是显得如此的卑微而无助。

梁帝两眼无神得看着床帐顶,慢腾腾开口,“现在是几时啦?”

高湛在一旁回答,“陛下,已经肆时啦。”

“哦……”枯朽的老人转了转眼珠,看向静妃,“听说,这两日,你身子不大好?”

静妃慢慢的勾起一个微笑,“劳烦陛下挂怀。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这儿出点小毛病,那儿出点小问题的,不碍事。”

梁帝闻言,却仿佛有一点失落,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又睡了过去。

更漏慢慢流逝,静妃也是好耐心,只是喝着高湛奉的新茶,安心陪在“圣驾”旁。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动不动的梁帝突然张开了眼睛。他突然之间挣扎着坐起来,惊喘着胡乱摸索,猛地抓住了静妃的手。

“静妃、静妃啊,”梁帝慌乱得抓着静妃,似乎是被什么恐怖的梦魇吓到了,他惊恐得嘟囔着,“静妃,我不想死……我总是看到林大哥看到宸妃,我不敢去见他们。”

静妃漠然地坐在凳子上,漠然看着梁帝死死攥住自己的手指。那只手上,仍旧带着象征着皇帝权利的玉扳指。

在这一瞬间,静妃忽然感到了一丝可笑。

怕?现在终于知道怕了?

只因听信谗言,只因自己的猜忌,杀亲,弑子,让兄弟含恨而终,让几万忠魂冤死沙场,却十几年来都不曾有一丝悔恨,在临死之前,终于幡然悔悟?不,与其说幡然悔悟,倒不如说终于是觉得自己没有脸面面对故人。

这样的悔悟,不觉得太廉价了些么?

以至于,静妃对眼前这个人,甚至连一点点的怜悯也生不出,甚至觉得有一丝幸灾乐祸。

梁帝昏花的老眼里挤出了几滴泪来,“宸妃……会不会恨朕?”

静妃闭了闭眼睛。

想起宸妃,仍旧是记忆中那个温婉美丽的乐瑶姐姐。看似温柔而脆弱,实则骨子里全是林家人宁为玉碎的固执和傲气。

“陛下,你虽犯了错,但是宸妃姐姐最是善良温柔,我想,她应该不会再恨你了……”

“真的?你也这么认为?”梁帝仿佛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更加热切得握住静妃的手,“静妃,静妃你陪着朕好不好,这里每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静妃就冷漠而缓慢地推开了他的手,她嘴角甚至还带着如常的微笑,“陛下,您看,是不是该立下遗诏了?”

梁帝仿佛是没听清,愕然地看着依旧是一身素衣,温婉如兰的静妃。依旧如往昔的面容,如往昔的神情,在这一刻,在这个冰冷的大殿中,在梁帝看来,却仿如什么恶鬼厉魂。

“陛下,您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还要握着你那虚无缥缈的帝位、权柄到何时呢?”

梁帝猛地推开静妃,他惊慌失措地大吼起来,“放肆!朕还没死!!还没死!我一日不死,萧景琰就永远都只能跪在我的脚下!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子!是你们母子暗害朕!叫……叫蒙挚来,不不,叫,叫夏江来!叫献王,不不,誉王……”

高湛眼看不对,赶紧扯着在此伺候的小太监往外走,边走边低声警告,“陛下是病糊涂了,你我可不能糊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

小太监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什么都没听到……陛下是病糊涂了……”

如今,在整个皇帝寝宫伺候的,也唯独剩下这个小太监了。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帝王,终于是孤家寡人,众叛亲离。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不免让人唏嘘。

梁帝坐在床上,满头枯草一般的头发散乱地披着,他神经质地絮絮叨叨,念叨着无数个曾经存在的名字。

静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那张令自己憎恶了十几年的脸,神色淡漠,只有那双凤眼里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厌恶。

静妃,当的一个静字。

也许不会有人比她更合适这个字。
面对着一个杀害了恩人的敌人,杀死了至亲姐妹的刽子手,她仍旧能够温言软语,亲昵相伴。
心机之深沉,心境之沉静不是常人可比。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声音是严厉的,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陛下,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你对宸妃姐姐,对祁王,对林大哥是否真的有过一丝歉疚?!即使有过,那一点点的愧疚,甚至不如你的颜面来的重要!”

“虽然宸妃姐姐也许不恨你了,即使您是天子,犯了此种大错,害了数万忠魂殒命,害了至亲的妻儿,总是要有报应的!”

静妃转身,临走之时,最后回头冷冷瞥了一眼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只觉得……这报应,来得太晚了些。你的悔恨,就留到阴间,去对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诉说吧……”

········
高湛是个明白人。说“明白”也需不够分量,用通透二字更为合适。他活在这个世间最为尴尬的位置上几十年,宫中百态,人心叵测看的太多太多了。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出,这个静妃,只可为主,不可为敌。

“娘娘……”

静妃叹了口气,有点懊恼地苦笑,“哎,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反倒是如今却变得沉不住气了。”

“娘娘哪里的话,按您这样说,这天下人都成了急脾气,”高湛讨好地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刚才太子殿下身边的秦侍卫带话来,说是琅琊阁的蔺阁主到了,来给您瞧病。正在太子殿中候着呢。”

“哦?”静妃略一转念,眼中转过一丝真实的喜悦。

·····

蔺晨到了宫中就把梅长苏扔在了太医院,由云初阳照顾,自己跑去跟太子“接头“。

不过蔺晨跟萧景琰两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说是接头,其实大眼瞪小眼的,打完了招呼,落座,看茶,接着就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反正蔺晨是打定了主意不先开口,所以他时而东张西望,时而低头喝茶,时而观赏一下花架上的牡丹,时而瞅两眼长相周正的侍卫,反正就是不开腔。

最后是萧景琰按捺不住,屏退了左右侍从,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蔺先生,本宫有一事不明……”

蔺晨打断他反问,一脸纯良问,“你确定只有一件事吗?”

萧景琰语塞,只好改口,“有很多。”

蔺晨立掌打断他,“太子殿下您公事繁忙,草民就长话短说。整件事前因后果就是——在你差一点又一次害死他的时候,我,本草民,又一次,把他从奈何桥上给拖了回来。”

萧景琰并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是东宫太子,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他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抬眼时,眼中温度明显冷了几分,“蔺阁主!”

蔺晨“呵呵”了一声,缓身坐拜,“草民失言,草民有罪。”

当然这“有罪”说的一点诚意也没有。

萧景琰觉得头疼,他拿蔺晨,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尊重他,对面一张臭脸,威胁他,对面仍旧一张臭脸,反正蔺晨就是讨厌他,就算萧景琰迟钝他也明白这一点。

而厌恶他的原因,不用问,是因为梅长苏。

“蔺阁主,本宫并不想与你争执。的确,”萧景琰低头揉了揉眉心,“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小殊的病有多重,我断然不会让他披挂上阵……如果……我早一点……”

他说着,忽然一声自嘲的苦笑。

“的确都是我的过错,我总是茶觉得那么晚……”

蔺晨看着萧景琰的表情,反倒是生出了某种愧疚。毕竟,当时和梅长苏合伙来骗萧景琰的,就是他自己。

“他为了出征而吃了一种猛药,吃下那副药,他可以重新拿得起剑,穿得起盔甲,可以驰骋疆场,杀敌卫国。但是,代价就是他余下的所有生命。”

“这事其实怨不得你。变回林殊,重回军中,重回战场,是他梅长苏,此生最后所愿……”

“呃,我是说怨不得殿下您。药是我做的,是我让他动了回到北境战场的念头,算来还是我的责任更大一些。不过,我给梅长苏那副药,是假的,他这次算是被我算计了。”

萧景琰有些愕然地看着蔺晨,闻言,摇头苦笑,“敢问先生是如何做到的?”

“药理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以冰续草压制火毒,以人血中和寒毒。类似以毒攻毒的疗法。只是旷古至今,从未有人成功尝试过,中间会出现何种变数,都很不好说。”

“变数?”

蔺晨挠了挠头发,回想前几日梅长苏的症状,随口道,“也需会造成性情大变?或者忘却前尘……”

蔺晨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口一声通报:“静妃娘娘到——”

······

“小殊可到京中了?可还安好?路途可还顺利?”

静妃形色看来匆忙,说话都微微有些喘。

萧景琰赶紧扶着静妃坐下,帮她顺气。

蔺晨微笑答道,“劳静妃娘娘挂心,梅……林殊他一路安好,现在已在太医院歇下了,有云太医陪着,请娘娘放心。“

“哦,”静妃点了点头,“太医院的厢房会不会太简陋?通风好不好?要不要多安排几个得力的太监嬷嬷去伺候?”

蔺晨这厢忍不住笑了,萧景琰有点尴尬地握了握静妃的手,“母妃,你也是担忧过分了。这些蔺阁主定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苦着小殊的……”

静妃一声轻叹,“哎……总是让那个孩子受苦……”

蔺晨道,“娘娘若是挂念,今晚就可安排林殊与您相见。”

“不忙不忙,”静妃却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她想了想,“小殊聪慧,想要骗的过他,我总要装病装得再像些,其它事情也要部署更周密一些。”

蔺晨对静妃此举甚是赞同,“的确,娘娘英明。”

萧景琰一直都是一个耿直了过了头的人。

所以当他听到蔺晨和静妃说要一起欺骗梅长苏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很反感,“为什么?既然母妃没事,为什么要骗他?”

蔺晨只能用很嫌弃的眼神瞄他,“这还用问?殿下到底想不想救梅长苏?”

静妃只好出来打圆场,“小殊的脾气我们都清楚,他既然已经决心离开,甚至不惜赴死,若不是因为这次我装病,他是断然不会再愿意回到这里了。”

“但是他已经回来了……”

蔺晨对天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他回来又怎样?他若执意要走,殿下您能强留他在此地吗?他若是知道真相,知道自己每天在吃的药就是您的血,您觉得他会乖乖配合我们吗?若是他不愿意接受我的治疗,您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你的面前又一次去死吗?”

萧景琰的眼睛蓦然张大了,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蔺晨在气头上,话里夹枪带棒,“对不住了殿下,草民一时失言,说了真话。”

静妃只觉得自己在看着两个闹别扭的孩子,除了叹气只能叹气,“那蔺阁主的意思是……”

“要让梅长苏以为宫中仍有人想要陷害静妃和太子,他才会愿意留下,甚至可以让他主动在你们面前现身。”

静妃有几分担心,“小殊聪明绝顶,会不会适得其反?“

蔺晨当然不会说,自己为了布这个局已经设计已久。他只是带着惯常的,有几分轻佻的微笑,“我手中恰好握着一枚棋子,应对当下的情况,再适合不过。更何况,林殊虽然聪明,他对信任的人却不懂得设防。”

蔺晨说到这里,眼里浮现了一丝自嘲的苦笑。

萧景琰闻言,也抬眼瞥了一眼蔺晨,恰好就将蔺晨的表情收入了眼底。

三人又聊了许久,静妃多问了一些有关梅长苏病情的问题,静妃见天色不早,便摆驾回宫。

“静妃娘娘,似乎是心疼梅长苏心疼得紧啊。”蔺晨手揣在袖子里,看静妃的背影慢慢走远。

萧景琰也望着母妃的背影轻笑,“是啊,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母妃从来都是先给小殊。我小时候还因此生过大气,总觉得林殊才是母妃亲生的,而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噗……咳咳,”蔺晨赶紧正色,“殿下我绝不是在笑您。”

萧景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起了前尘往事,结果还被蔺晨嘲笑了,立即尴尬地本起脸,威胁地瞪了蔺晨一眼。

····

夜色已浓,宫灯片片燃起。在青紫色的夜色之中逐渐串联成一串串跳跃的光龙。

梅长苏靠在窗边,懒洋洋地抬头看着天空。

他一直都喜欢金陵的夜色。

这很奇怪。因为金陵的夜空并不如琅琊山上那般炫目耀眼,甚至不如江左那般清透明亮。然而那被灯火映得有些朦胧了的月色,却总让梅长苏产生一种温暖怀念的感觉。


萧景琰借口出来散步,撂下了乱七八糟的侍从宫女太监,偷偷摸摸翻墙爬树,溜到了太医院。说来也是悲惨,明明这块地方应该是他说了算,然而去个自己想去的地方,还需要东躲西藏。

然后,他看到了梅长苏。

他看到他一袭白衣,墨色的头发没有束起,而是散散得披在肩上。他闲适靠着窗台,望着天空发呆。他看到他的眼睛映着星光,却比星光更亮。

那一刻,萧景琰感到了一种几乎是隽永的安宁。

他感到了一种连平反了赤焰旧案时都不曾有过的如释重负。

萧景琰不知道自己呆呆站在原地站了多久,等他缓过神来,发现梅长苏已经靠着窗棱睡着了。

他想走过去,他想替他盖上毯子,他想看着他的睡颜,他想……

然而他除了站在远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梅长苏!风口上睡觉?!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蔺晨的一声怒吼打断了萧景琰的思绪。那一刻,他有些茫然地发现自己好像想对梅长苏做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

然后他听到梅长苏模模糊糊的抱怨,“我又不是纸糊的……”

“纸糊的都比你结实!”

直到那扇窗户关上了许久,萧景琰都仍旧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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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去了CP18,咳咳,满场看到各种各样的靖苏本子同人海报明信片什么玩意的老子,呃,不不不,卤煮的同人之魂又燃烧起来啦!噼里啪啦哄!

#所以就垂死病中惊坐起,架锅生火准备炖肉!

#为什么莫名就有了蔺苏蔺靖的感觉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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