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Bucky张开眼睛。
他扭头，看到枕边躺着一个瘦弱的小个子。那家伙金色的头发长长了一点，铺散在枕头上。
阳光有些发白，落在Steve浅色的头发和睫毛上面，显得毛茸茸的，很温暖。
Bucky忽然有些迷茫。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时间像是一个巨大的轮回。他像是一只在瓶底奋力爬行的小虫。
Bucky想起来，昨天晚上似乎是自己的生日聚会。他们在布鲁克林一家酒吧里喝了个通宵。他的记忆在喝下第十杯伏特加的时候，开始出现断层。
Bucky试图起床，然后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和剧烈的头疼。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Steve也喝得很多，大部分都是被Bucky灌的，他仍旧睡得很沉。
Bucky放弃地躺回床上。侧着头看着枕边的Steve. 他闭上眼睛，脑中闪过昨天的画面。Linda喝得太多了，她噌在自己大腿上怎么推都推不开……然后他终于把Linda推给了Ryan。然后发生了什么？对了，他找不到Steve了。他在一群喝的七荤八素的人群中晕头转向地寻找，最后发现Jason那家伙竟然把Steve按在墙上。那一刻他几乎气疯了。
Bucky张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有点惊悚。
天哪。昨天晚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把Jason推到了一边，那家伙撞在墙壁上，然后就睡死过去了……然后……然后他看到衣领凌乱，眼神迷茫的Steve正在小口喘息着看着自己。
天哪……
Bucky咽了口唾沫，眨了眨眼睛。然后……
然后，他吻了Steve。
疯狂，灼热，无法控制，失去理智。
温暖，柔软，难舍难分，流连忘返。
Bucky再次咽了口唾沫。他想起那个吻。Steve嘴巴里有甜甜的酒精味。他的舌头很软，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光线下湿润带着微凉的光。
Bucky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觉得干渴。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然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一般忽然坐起来。
Steve仍旧在睡，胸膛轻微地起伏，很安静。
Bucky轻轻俯身，嘴唇轻轻蹭过他的鼻尖，在Steve的唇上轻柔地掠过。那个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一纵即逝。
·····
Steve一盾掀翻一个恐怖分子。然后对着对讲机说，“我要冲进去了。”
猎鹰跟在后面勉强跟上队长旋风一般的速度。
“天哪，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是‘咆哮突击队’的队长了，队长他简直就像个脱缰的野狗……哦不，我是说野马。”
Sharon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来，“队长，小心人质……”
她的话音没落，就听到Steve的声音响起来，“Targets clear. 人质完好无损。”
Steve把劫持人质的恐怖分子们扔到一堆，然后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十五分钟Bucky的治疗时间就结束了，他必须赶回去接Bucky回家……
“我要迟到了伙计们，后续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下班了。”
队长说着，拍了拍猎鹰的肩膀，然后大步流星离开。
猎鹰“哈”了一声，“看来，没什么东西阻挡归心似箭的美国队长。"
Sharon轻轻叹了口气，“Steve, 在总部等我。”
Steve回头对她打了个手势，“好的。”然后他就蹦蹦跳跳去找自己的哈雷摩托了。
鉴于最近队长日日出勤维护公共安全，Shield终于拨款给队长配了一架新坐骑。
····
Bucky张开眼睛。
他看到一盏日光灯，然后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金发女人，正拿着一支笔记录着什么。
“你好，Barnes先生，欢迎回来。”
周围的灯光墙壁都是一片刺眼的白色。Bucky皱了皱眉头，从躺椅上起身。
“您似乎做了个美梦。”欣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
Bucky没有回答。
“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您可以回去了。”
Bucky看着她，没有动。他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什么。
欣把目光从手里的记录移到Barnes的脸上，“我是你的医生，如果你有苦恼，请对我说出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Bucky别开眼睛，看着一个空旷的角落，“我有时候，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现实。”
欣微微勾了勾嘴角，“这很正常，这也是个好现象。说明你记忆恢复地很顺利。”
“是这样么……”
欣走过去，在Bucky身边蹲下。
“听着，”她轻轻开口，“所谓的现实，在不久之后就会变成记忆。所谓的记忆就是曾经的现实。记忆曾经存在，现在已经不存在。所以，记忆是虚幻的。换言之，现实是虚幻的。现实，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谎言，梦境，记忆而已。”
Bucky皱起眉毛。
欣，浅浅勾起嘴角，“不要太在意现实和记忆。它们没有本质区别。别想太多了，Barnes先生。”
····
Bucky从治疗室里走出来，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洗脸。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
疲惫的脸，眼睛下面青色的痕迹，凌乱而略卷曲的头发。他闭上眼睛，疲惫地喘息。他想起那个吻。它的感觉如此真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滞留在唇间……
Steve在走廊上找不到Bucky。他还穿着自己愚蠢的战斗服，拿着那面扎眼的小盾盾。但是他顾不上这些，疯狂地一个挨着一个房间寻找。]
“喂！你们看到Barnes中士了么！”
一群正在开会的职员惊恐地看着闯入的美国队长。
其中一个说，”也许，在，洗手间？“
Steve顾不上他们，转身冲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他拉开洗手间的门，然后重重松了口气。
Bucky背对着他，撑在洗手台上。他一只手放在唇边，零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镜，从镜子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Bucky?"Steve轻轻开口。
Bucky听到Steve的声音。和那些梦境，记忆，中的声音如出一辙。沉厚带着特有的磁性。
“Steve……”
他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那只手很宽厚有力。
Bucky回过头。他张开眼睛。
Steve一瞬间在Bucky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怎么了？”Steve有些担忧。
Bucky愣了许久，才忽然惊醒了一般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没事……”
“你还好吧？”Steve抓住Bucky的手，“哪里不舒服吗？”
Bucky推开Steve的手。
他该怎么说……说自己感到无法接受现实，说自己根本就不想看到Steve现在这张脸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感到自己看到Steve的一瞬间，忽然产生了某种抗拒感，某种心脏被压住的窒息感。
“对不起，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Bucky别开头。
Sharon开车送Steve和Bucky回家。自从他们成为邻居，Sharon就经常让两人搭自己的顺风车。
“对了，今天要不要去试试Korea Town的烤肉？上次Tony推荐的墨西哥菜简直糟糕透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相信Tony的推荐比较好。”
今天难得准时下班的Sharon很开心。
Bucky看着窗外出神，似乎根本没在意Sharon说了什么。
Steve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改天吧Sharon, 今天我和Bucky都有点累了。但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Sharon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Steve，我早就说过了，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对了，我妈做了小甜饼，我实在是吃不完那么多的甜点，回头分给你们一些。我记得你说过Barns中士很喜欢甜点对么？”
“谢谢你，sharon."
“天哪，你到底要跟我客气到什么时候！我真想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
某一天，Steve询问欣，Bucky的治疗状况。
欣告诉他，一切都十分顺利。Barns中士记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
可是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Steve说。
欣摇头。队长，你们的关系只是恢复到了与从前一样而已。你把自己七十年的空缺，和自己对曾经朋友，爱人，亲人的感情全部加诸到Barns先生一个人身上了。这样对Barns先生来说是一种负担。
不，我没有。
Steve想否认。
他不是这样的……
但是他想起自己对Bucky那些奇怪的欲望。
也许真的是这样? 也许，自己需要和Bucky保持一点距离，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
Steve跟在Bucky的背后。
Bucky旁边走着的是Natasha, 而Steve旁边走着的是Sharon。
四个人一起走出停车场，他们正在一同前往一个酒会，事实上是执行一项任务。
根据欣的汇报，Bucky的心理状况非常稳定，已经基本进入了最后的康复期。他已经能够胜任作为一个Shield探员的职责了。鉴于现在Shield人手紧缺，Coulson决定让Barns试着执行一些不重要的任务。
Steve看着Bucky和Natasha一起从车里下来。他们俩一路都很亲近地交谈，英语夹杂着俄语，偶尔还会低声笑起来，显得亲密无间。
这让他觉得……好吧，他不应该觉得不开心。Bucky能够和Natasha成为好朋友，这是件好事。
绝对，是件好事……
"Steve,”Sharon停下脚步，替Steve整理了一下领结，“专心点，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Steve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他还是对你冷冷淡淡吗？”Sharon拍了拍Steve的衣领，端详了一下西装革履的队长。
“嗯。”Steve看了一眼已经挽着Natasha走进会场的Bucky, "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不愿意对我讲。”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受了重伤从阿富汗回来，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他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但是我却帮不了他，”Sharon挽起Steve的手臂，“我能做的，也只有让他知道，我会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做他最忠实的后背，总有一天他会走出来的。”
她笑着和Steve一起走进会场，“Bucky会好起来的。”
Steve感激地拍了拍Sharon的手臂。
Bucky帮Natasha拿了一杯香槟。
Natasha挑着眉梢对他微笑，“你总是很贴心。”
Bucky轻微地笑了，“我记得你其实不喜欢香槟，你最喜欢俄国的伏特加。还记得我们在莫斯科的时候，冬天太冷了，几乎把伏特加当水喝。”
Natasha有些惊讶，但是她不动声色，“是的，我讨厌那里的冬天。”
“Natasha, 我想起来了。”Bucky喝了一口香槟，浅浅抿了一小口。
Natasha吸了口气，然后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靠在吧台上，手指撑着下巴，看着Bucky，“嗯……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欢迎你回来，老朋友。”她说着，举起酒杯。
Bucky浅浅一笑，用手里的杯子跟她的轻轻碰了一下。
“其实想起来的不算多。”Bucky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我和你……”他看了一眼Natasha.
黑寡妇的神色很平静。
是的。曾经的他们，有过一段。那时候她还很年轻。他是克格勃的秘密武器，她是克格勃最出色的间谍。一切在那个无聊的寒冷之地，发生的顺理成章。
“旧情人见面，是不是想来个拥抱？”Natasha说着，开玩笑似得对Bucky张开手臂。
Steve正和Sharon监视着会场里的一举一动，他却突然看到，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Bucky和Natasha拥抱在一起。
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那一刻，他听到手指尖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咔嚓一声，非常清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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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 啊~~~~~终于写接吻了QVQ嘤嘤~~~~~
虽然是回忆神马的而且还逆CP了囧~~~~~
PS1.5： 感觉离扑倒不远了= =感觉这文快完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PS2: 本来想要不要写内战的= =，后来想想算了……太虐了……而且内战是铁盾向的…………妮妮辣么萌，不过妮妮满地都是CP……随便来个华生= =……
PS3: 看到Marvel漫画最近的走势……（艹，竟然又把队长虐死了，艹……）我决定专注电影一百年= =……
PS4: 吧唧混了70年还是个中士……队长混了70年还是个captain....真蛋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