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1.2
Steve坐在床边，看着陷在自己床褥里的那个家伙。他忍不住又悄悄碰了碰Bucky的手臂——他是暖的。他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了。自己的兄弟，战友，亲人，世界上对他来说最不可替代最不可或缺最绝无仅有的人。只有这个人，为了他一个人，Steve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是的，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这个人的。
Steve的指尖轻轻触着Bucky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
毫无预警的，bucky张开了眼睛。
他看着Steve,Steve也看着他。他们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对视着。
那一刻，Steve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Bucky....
Steve张了张嘴。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床上的那个人开了口。
”Bucky是谁？”
刚才Steve幻想过无数次，Bucky张开眼睛后，会对自己说什么……他可能会发飙地跳起来再揍自己一顿，冲他喊“我要杀死你”；可能会认出他来，叫他的名字；或者可能会揶揄地冲着他勾勾嘴角笑起来，叫他你这布鲁克林的小子……
但是他没想过，Bucky说，Bucky是谁。
他不记得了。
但是这没有关系。
Steve微微的笑了，那是一种温柔，宽容，宠溺地让人觉得心疼的笑容。
”Bucky的全名是James Buchanan Barnes。他是我自年少时以来的挚友，是我在战斗时可以依靠的后背，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他，我就不再完整。”
Winter Solider皱了皱眉头。
他需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他需要确凿的，明确的，简明扼要的叙述——Bucky的身份，性格，经历，爱好，品味……他需要精确的描述，以便他来重塑这个人。
对。他要重塑James Buchanan Barnes。因为他曾经是James Buchanan Barnes。
他要迫切得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呢？因为如果他就是Bucky，那么就有一种可能性——他不是Winter Solider. Hydra的垃圾们骗了他。他们给他洗脑，控制他，利用他……
他想到这里，头剧烈的疼了起来。这像是某种排斥反应——那些人对他的脑袋做了手脚。
如果，我是Bucky, 不是那个只能在无限的冰冻和黑暗之中轮回的人……Winter Solider这样想着……他就不再是虚无……
他就可以继续地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在沉寂的黑暗的冰海海底，Winter solider终于看到了一缕微弱的光线。
那是希望。
“我要知道具体的，关于‘Bucky'的事情。”Winter Solider坐了起来。然后他感到一阵虚弱很眩晕。
（他已经N天没吃没喝了……不会自己进食的小猫……）
Steve适时楼住了他的肩膀。
Winter Solider下意识想要挥开那只带着温度的手。他太习惯寒冷了，那个人身上高于常人的温度，让他几乎有一种被烫到了一般的痛觉。但是如果是"Bucky",这个时候大概不应该挥开这只手吧……他说他们是朋友，哦，挚友。
在他垂着眼睛发呆的时候，Steve握住了他冰冷的右手。
“你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Winter Solider张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天哪……”Steve看着面前男人干裂的嘴唇，轻轻抽了口气，“难道自从我们上次分开之后，你就什么也没吃过，什么也没喝过吗？”
“哦，天哪……”
他又嘟囔了一遍。
Winter Solider目送着高大的美国队长急躁地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又端着一杯白色的东西回到他身边。
“来，喝吧。”Steve把牛奶递给他的Bucky。牛奶的温度并没有很高，接近常温，他觉得也许Bucky还不能适应热度。
Winter Solider看着那白色的东西没有动。他记得，Pierce曾经在他面前喝过这东西。
他凑过去闻了闻。有种浓厚的香味。
动物的本能让他觉得饥肠辘辘，也让他认识到这是可以往嘴里送的东西。他凑过去，就这Steve的手，喝了一小口。
他含住牛奶，然后吞咽。然后等了一小会儿。接着，就这Steve的手，又喝了一口。
Steve拿着杯子，看着面前的人如同小动物一般，试探着，先是嗅嗅，然后抿住……乳白色的液体渗透在他的唇间，让他的唇色逐渐恢复成以往那般的鲜润……
Steve无声地笑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把Bucky额角垂落下来的碎发轻轻拨到他的耳朵后面。
Winter Solider瑟缩了一下，终归是没有躲开，继续埋头和牛奶苦战。
当他终于喝完一整杯，然后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舔了一下嘴唇——那是Bucky，曾经的Bucky的招牌性表情。
“你回来了对吗？Bucky.”Steve喃喃地自语一般道。直到这一刻，他仍旧觉得忐忑不安，唯恐这只是一个幻影，一个梦。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Bucky又不在了……然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回忆他在自己眼前坠落的画面。
Winter Solider看着他。
他想说不是，他不是Bucky, 他只是一个被抛弃了的，毫无存在价值的兵器。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叫做Bucky的人……
Winter Solider在这一刻感到了微妙的为难。于是他跳过了这个话题。
“告诉我，他……我……不，Bucky，是个怎样的人，我想要知道有关Bucky的一切。”他一字一句，慢慢斟酌着说。
Steve看着他。
Bucky的那双眼睛，在沉沉的夜色和昏暗的暖光灯下面，变了颜色。就像是月光下的海，沉静，冰冷，荡漾着深沉而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跌落进去，仿佛像溺水一般令人难以呼吸。
“为什么？Bucky，我知道也许你不想说，但是……”Steve吸了口气，“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突然想要想起以前的一切？你为什么回到，我是说，为什么找到我？”
Winter Solider没有任何的迷茫，几乎立刻就给了他答案。
“因为这是一个任务，我必须完成。”
“什么？”
Winter Solider有些不高兴。Steve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要怎么向这个大块头解释？
任务。对winter solider来说，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完成任务。现在，没有任务了，他也就失去意义了。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任务。
也就是说……
“我在寻找我存在的意义。”Winter Solider 说。
Steve沉默。
这是个好理由。Steve想。但是这一刻，他感到微微的心酸。
其实他能理解Bucky的感受。当他醒过来的一刹那，当他发现整个世界都已经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轰轰烈烈前进了七十年的时候，当他意识到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人喝事都已经消逝在了时间的磨洗之中，只剩下一些空洞的文字资料的时候，他也突然迷惑了——到底，谁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几乎会怀疑，自己的一切记忆都是事先编写的程序，而他，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美国队长”，来满足人们对于“英雄”的期望。
他有时候也会嘲笑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阴谋论者。
但是他有时候无法控制自己去怀疑。
所以，他理解Bucky。
“好的，Bucky.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Steve说着，低头，找到了Bucky冰凉的手指，把他们握在手心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Bucky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Steve吸了一口气，“你看，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美国队长，消灭坏人的肌肉男。但是只有你知道真正的我是谁——我是那个从布鲁克林来的小个子。你懂吗？其实，你也是我存在的证明。所以Bucky，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从我眼前消失，好吗？”
Winter Solider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在一片沉默中，Steve搂过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
然后大个子站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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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这向着养成系发展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又名《Bucky猫的养成史》
